预警:
*有狗血替身梗,介意勿入
*人设有一定改动
*皇叔的发色也被我改了……
*cp洁癖勿入
楔子-暗夜的鬼
夜色已深,草木上的露珠开始凝结,在月光下发着清冷的光。
来了。
他又来了。
风天逸躺在床上,眼睛盯着帐幔,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到那个影子出现在帐子上,仿佛过了很久很久。
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进来,慢慢挑开帷帐,那只手很白,白得没有一丝人气。
那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极具压迫感,头发边缘泛着银光,好像真是个索命的鬼。
是鬼,这人是鬼。
风天逸闭上眼睛,身子微微蜷曲,长发如瀑铺散在枕头上。
下一秒他发出一声惊呼!
男人扯了他的头发,将他拉过来面对着他,他痛得冷汗直冒,却死死闭了眼不肯睁开。
那人的气息抚过自己的脸颊。
唇上忽然传来冰凉却柔软的质感,这个人,连体温都低得不似常人。
不同于以往,这是一个简直称得上温柔旖旎的吻。
但风天逸知道这不过是假象。
果然,一吻毕,男人松手,风天逸便被狠狠地摔回。
还是那双白而长的手,粗暴无比,转眼间就撕开了他的亵衣。
风天逸自始至终没有出声,也没有睁眼。
酷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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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天逸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,男人却不知何时不见了。
鬼魅一般,悄无声息。
床上的人浑身泛红,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已经消瘦下来,生生褪去了稚气,十九岁的少年,绝色初绽,如同新雕琢成的玉。
一、倩儿
外面的知了吵吵嚷嚷一整个上午,屋里的少年才后知后觉地喃喃道:“原来夏天已经到了……”
要穿的衣物却没有相应地减少,替他更衣的倩儿拿了衣服进来,见他沐浴完毕穿了里衣坐在那里发呆,头发上的水一滴滴地往下淌,打湿了衣服都不觉,连忙上前唤道:“少爷,衣服都被打湿了,怎么不拿毛巾擦一擦?”
果然,一个丫鬟实在太少了,根本就伺候不过来。
她拿了毛巾替少爷擦着头发,一边想,为什么庄主就不能给少爷多安排几个丫鬟呢?堂堂风雪山庄的少爷,怎么能只有一个丫头?就连自己,还是临时招进来的呢,不知道之前少爷被伺候得怎么样?不一会儿她的神思又转回手中的头发上,心中只叹,这风少爷的头发生得真是好,乌黑秀丽,果然是大户人家,保养得真好,然而再一瞥这人的的侧脸和微露的鼻尖,却又想,比起这张清丽的脸,这头发倒是算不得什么了。
头发擦完,一看里衣湿了大半,她便另拿了一件,要替少爷换上。
风天逸却拿了她手中的衣服道:“我自己来。”
倩儿笑道:“是。”心道少爷真是一个害羞的人。
风天逸在里间换好衣服出来,倩儿拿了外衣上前,给他穿衣。
“已经过了夏至,少爷要不要换成夏装?”
风天逸思考了一会儿,说:“不用了。”
原来少爷还怕冷,而这风雪山庄名含风雪二字,其实夏天热起来也要命。
她想着,替对方穿了中衣,在整理衣领时,却看见少爷脖子上有几处红淤。
“少爷的脖子是怎么了?”她奇道。
风天逸的神色略一恍惚,只道:“……鬼压床,改日找个道士驱鬼吧。”
“鬼压床?”倩儿关心道,“多久了少爷?我娘说,遇到鬼压床,会被吸走精气的!”
她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怪不得少爷这样清瘦,原来是被脏东西缠上了。
“多久了?”风天逸笑了一下,“快一年了吧……”
一年!?倩儿把这句惊呼吞进肚子,一年了,为什么现在才说要做法事?
只是大户人家里的事情,哪里说得清呢?那个风庄主——据说是少爷的叔叔,不也年纪轻轻却是一头白发么?庄里也是,除了丫鬟和打杂的,庄主和少爷均未娶亲,因此女眷甚少,据说庄主还有个妹妹,不过早已嫁人。
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这山庄处处透着些怪异,就说这少爷,她来了一个月了,却从未见他出门过,活动范围不超过院子最边上的那株梅树,而除了自己,也从未有另外的人踏足这里。还有,身为江湖第一庄的的少爷,却不会武功,岂不是很奇怪?
她之所以知道少爷不会武功,是因为约一个月前,也就是自己刚来的时候,少爷居住的院子就遭了刺客。
那刺客几乎是从天而降,背上背着滑翼,浑身都是暗器,少爷被他抓着,毫无还手之力,眼看就要被带走。
还好庄主来得及时,才将少爷救了下来,说起来,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庄主,先是被那一头银发吸引了目光,再看清其脸时,更是惊讶。
不料庄主长得这样年轻英俊,只是一张脸冷若寒霜,对付那刺客更是毫不留情。
而刺客也是笨,明明有人质在手,却毫不利用。
奇怪的是,少爷从头到尾竟是镇定自若,仿佛完全不担心自己有性命之虞,倒是自己吓得魂不附体,惊声尖叫。
更奇怪的是那个刺客,被庄主打伤了还不忘要强行带走少爷。
而见刺客受伤了,少爷本来平静的脸竟然露出了焦急的神色。
“羽还真,你快走!”
她早就躲进了房里,只听到少爷这样喊了一句,也不知那刺客最后如何了。
少爷和那刺客是认识的,她得出结论,并且注意到,从不踏出院子半步的少爷,在遇刺后,开始频频流连于那棵梅树旁边,她觉得少爷望向墙外的目光,一定是渴望的。
少爷为什么不走出这里?
只是少爷总是沉默寡言,她不知道少爷的性子一直如此还是以前并非这样,她总觉得,那副平静的外壳之下,藏着什么东西。
后来她才知道,原来少爷不只不会武功,还腿脚有些不便。
出神间,她已经替少爷穿好了衣服,理好了发髻。
少爷今天的脸色,依旧十分苍白。
以往少爷整理完毕,通常会呆在房里看看书或是练练书法,今天他却对自己说:
“扶我到院子里走走。”
扶着少爷在院子里走了一圈,少爷停在了那株梅树下,望着树发呆,他的脸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一样,倩儿忍不住看呆了。
现在是夏天,梅树自然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,少爷却盯着树,发了好长时间的呆,脸被太阳晒红了都不觉。
只听得他说道:“在变了天地之前,这树的花还开着。”
倩儿不知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自己说,听了这话,心中思考,梅花还开着,那就是冬天了,只是这变了天地是什么意思?
风天逸好似能听到她心中所想,说道:“我的话你不需要揣测,在这里,你要学会少思考,想得越多,心里越明白,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
倩儿吓了一跳,眼前人的神色依旧淡淡的。
她垂下头道: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“回房吧。”
少爷照例在房里看了半天书。
之后送饭的人来了把食盒递给她,她拿了饭菜进去时,才发现那人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,书也掉落在了地上。
她轻轻放下食盒,走过去,把书捡了起来。
她虽然不识字,却看见书间有一些插图,画的是一个人拿着剑比划的各种招式。
拿着剑的人,这书难道是武功秘籍?可少爷又不会武功,看这种书做什么?
难不成是其他可供消遣的书都看完了,那要不要叫人去买一些回来?
她心里虽然这样想着,却不敢当面询问少爷,怕他认为自己整天揣测主人。
可谁叫她整日无事,就爱东想西想呢?
收回思绪把书放好,她唤了唤少爷:“起来了少爷,该吃饭了,一会儿菜该凉了。”
风天逸向来浅眠,她一叫,立刻就醒了。
倩儿将他扶到桌边坐下,又将饭菜摆好,风天逸却一口不动。
她正待询问,风天逸就道:“天气太热,没什么胃口。”
不吃怎么行呢?少爷本来就瘦,再不按时吃饭,就剩皮包骨了。
“多少吃一些吧,热的话,奴婢去拿扇子来给你扇扇。”
说完,果真一溜烟跑去拿扇子了。
生怕他抢先说出半个“不”字似的。
风天逸无奈地笑了笑,这丫头机灵,又对自己上心,他都看在眼里,只是他仍是希望她不要不小心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。
关于淤青的事,还好她也没刨根问底或是小题大做。
不是没想过通过身边的人向外面传达信息,只是毫无例外的,最后那些人都消失在了自己面前,而光是设法求情留下羽还真的命,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。这庭院看似空旷寂寥,其实周围暗藏的影卫就不下十个。
因此他身边服侍的人老是在换,不但在换,数量也愈加减少,以至于现在只有这么一个贴身的丫鬟。
人多嘴杂。
那人是这样说的,语气里罕见的带了温柔,像是在哄他。
风天逸面无表情,内心早已一片死寂。
他已经断了靠身边人协助逃出去的念想。
只是羽还真……他虽费尽力气保住他一命,但当时他已身受重伤,若无良医,只怕也是凶多吉少。
思及此,原本微微麻木的心,注入了一丝有痛觉的冰冷。
到底为了什么活着呢?因为仇恨?为了复仇?
多可笑啊,他武功被废,双脚受伤,几乎是废人一个了。
他连在枕头下藏把刀都不可能。
这样一想,真是越想越灰心,只是仍舍不得去死。他想,死了的话,是合那人的意还是忤了他的意?于他而言,大概只是少了一项恶趣,少了一个发泄的工具,其余什么都不剩。
这样的死,又怎么甘心呢?
怎么甘心,就我一个人在爱恨之间、在痛苦的深渊边上挣扎?
要死,也要先拖个人下水。
他看了看外面,碧空万里,晴朗的好天气,好太阳。
好得让人是不忍心动任何死的念头的。
-TBC-